数字化建设是一项长期艰巨的系统工程,对于中小银行而言,可以从战略层、数据层、技术层和应用层四个层面进行系统性思考和统筹规划。百信银行在数字化发展路径上,可以概括为轻型化、数字化和智能化,已经逐步探索出市场化、差异化的发展模式。 在新一轮经济周期和技术变革的催生下,数字经济蓬勃发展,全球银行业正处在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时期。在我国,大型银行负重前行,即将进入深水区。区域性中小银行转型艰难,或合并重组或积极寻求转型突围。2014年以来,以微众银行、网商银行和百信银行为代表的互联网银行作为新的商业形态轻装上阵,依托股东生态和技术优势,逐步探索出了数字化的创新发展路径。 中小银行数字化转型面临的新形势 竞争加剧,转型机遇窗口在快速收窄 2015~2020年对银行业而言是相对艰难的一个周期,在经济下行、利率市场化改革和数字化浪潮等因素影响下,资产端和负债端双双承压,获客难度加大,银行业主要依靠净息差的经营模式受到巨大冲击。尤其是区域性中小银行,从资产质量看,城商行不良率已经由2017年初的1.5%上升至2020年三季度末的2.28%,农村商业银行更高达4.17%,接近5%的监管红线,且远高于商业银行平均水平。在这种形势下,转型机遇窗口在快速收窄,中小银行进入加速整合期。 监管趋稳,区域性银行要抓紧回归本源 尽管宏观环境和市场竞争环境对中小银行造成了空前的压力,但中小银行从设立初心到长远战略,始终应该聚焦服务区域实体经济并构建差异化优势。2020年以来,互联网存款、互联网贷款、征信业务管理办法等陆续出台,对互联网金融平台的强监管逐步靴子落地,区域性中小银行应该保持战略定力,抓紧回归本源,有所为更要有所不为。 模式升级,产业数字金融正当时 随着消费互联网越来越成熟,供给侧的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成为下一个十年的重要趋势,并对数字化的金融服务提出更高需求,产业数字金融将迎来重要战略机遇期。尽管传统银行在移动互联网和消费互联网处于劣势,但中小银行通过金融科技夯实数字化的核心竞争力,有望在中小微信贷线上化进程中赢取竞争优势。 中小银行数字化转型的核心路径 2020年10月,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在金融街论坛年会上指出:“所有金融机构都要抓紧数字化转型,唯有如此,才能切实提高我们服务大众的能力”。数字化建设是一项长期艰巨的系统工程,对于中小银行而言,可以从战略层、数据层、技术层和应用层四个层面进行系统性思考和统筹规划。 战略层:业务先行,聚焦核心业务进行数字化转型,并打造敏捷组织和创新企业文化 明确差异化发展战略并确保必赢之战。数字化转型是所有业务转型的战略基础,无论是对公还是零售业务,必须业务先行,并根据自身资源禀赋,制定差异化的战略目标和实施路线图。同时,由于中小银行的技术、人力和盈利等基础条件相对大行比较薄弱,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应遵循“小前台、大中台”的原则,前台业务重点突破,中台能力强化建设,以点带面,攻守兼备,集中核心资源对优势业务或特色业务进行数字化转型,确保必赢之战,避免资源分散,更不能随波逐流进行零售转型或单纯的科技投入。 打造敏捷组织和创新企业文化。数字化转型已经极大改变了传统银行的运作模式,必须建立与数字化目标相匹配的组织文化。一方面,应学习互联网公司建立扁平化的敏捷组织和决策机制,适应敏捷研发和协同作战的要求。另一方面,营造简单高效、鼓励创新的企业文化,激发员工创新积极性。 数据层:以数据治理为基础,实现数据资源向数据资产转变 开展数据全生命周期的治理。在数据大爆炸的信息时代,随着数据算力的指数级增长,银行积累的海量数据已成为其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生产要素,大数据能力成为银行最核心的竞争力之一。实现数字化转型,必须通过数据全生命周期的治理,提升大数据能力和价值挖掘能力,实现数据资源向数据资产转变。 强化业务数据化和数据业务化。在形成业务数据实时采集、实时分析的基础上,依托数据进行实时决策和高效响应的能力,实现业务数据化。将数据应用于丰富的业务场景,转化为产品和服务供给的能力,实现数据业务化、产品化。 技术层:搭建敏捷的IT基础设施,提升数字化转型的IT支撑能力,并加快新兴技术的研究和应用 采用分布式架构体系。基于主机技术的传统集中式架构,已经无法满足数字金融产品快速迭代的需求。新兴互联网银行面向开放银行生态采用分布式架构体系,并对系统进行深入的微服务改造,将高频能力和服务以API (应用程序接口)形式封装供给,在内部业务创新和外部生态接入过程中实现“乐高式”拼装开发,高效响应业务需求。 推进研发运营一体化。传统的IT作业模式流程固化、效率低下,无法满足高并发需求。新兴互联网银行以实现全行级敏捷为目标,推进DevOps(研发运营一体化)体系建设,以一站式项目管理平台为基础,打通立项、需求、设计、开发、测试、运维等端到端交付流程环节。 在数字化浪潮下,人工智能、区块链、5G、物联网、智能硬件等新一代技术成为新热点,尤其是产业数字化过程对新兴技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为金融服务代际升级提供新机遇。中小银行可以根据自身客群和产品定位,综合考虑成本收益,通过与科技公司合作,开展新技术研究和应用,实现科技赋能业务。 应用层:数字化应用重塑传统业务模式和运营流程,实现银行价值再造 数字化转型不是颠覆式创新,中小银行应聚焦原有业务的数字化改造或流程再造等,提高产品和服务能力。新兴互联网银行通过打造“以用户为中心”的数字化运营能力,实现一个用户、一个账户、多种服务的完整闭环,赋能营销、风控、账户、客户服务、生态链接等业务领域,实现银行价值再造。 智能营销。传统银行网点营销覆盖范围受限,获客成本高。互联网银行依靠大数据技术和人工智能算法,对客户需求和行为进行深入挖掘洞察,实现精准营销,降低了营销成本。 智能风控。通过打通行内外数据,利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等技术,提升全面风险识别率,通过体系化流程建设,提升风控策略的迭代效率,实现智能风控。 智能账户。以用户为中心,构建智能账户管家,完善账户权益体系,以 AI 驱动智能账户提升用户体验,激活用户低效资产。 智能客服。通过AI应用,深度整合画像、触达、决策体系,快速识别、响应用户需求,实现智能客服、智能外呼。 智能生态。建设标准化金融产品矩阵,打造行业领先 SaaS服务能力,实现敏捷服务定制,广泛链接生态场景。 数字化发展的百信银行“样本” 百信银行由中信银行和百度联合设立,于2017年11月18日正式开业,是国内首家独立法人直销银行,也是国内首家国有控股的互联网银行。百信银行拥有原生的数字化禀赋,战略布局消费金融和产业数字金融,创新发展财富管理和金融同业。在数字化发展路径上,可以简单概括为轻型化、数字化和智能化,已经逐步探索出市场化、差异化的发展模式。截至2020年12月底,百信银行服务用户超4800万人,累计在线投放普惠信贷超3000亿元。 做“轻”,坚持轻型化发展 云上银行,定位数字银行。百信银行从诞生之初,即明确“依托智能科技、发展普惠金融”的战略定位,不设线下网点,打造纯数字银行,全面采用分布式云架构,实现全线上“云银行”,所有IT应用系统100%实现云化部署。在轻型化的同时,实现核心技术和应用100%自主可控,确保系统的高可用性和安全性。通过弹性供给,实现基础设施户均成本2元的目标,远低于传统银行,达到行业领先水平。 坚持轻资产、轻资本的发展模式。依托智能科技和开放银行模式,广泛链接场景生态,通过主动融入生态场景,与股东生态企业、头部互联网平台和核心企业合作,共同创设产品并联合深耕运营普惠长尾个人及小微企业客群。 做“厚”,坚持数字化经营 聚焦用户获取和数据应用。百信银行深耕“自有渠道+开放银行渠道”,自有渠道主要包括百信银行App和百度App的百度闪付小程序,开放银行渠道则通过开放1500+API,广泛连接内容娱乐、新消费、大健康、现代农业和车生态,实现分钟级接口接入,服务用户数实现指数级增长。数据应用方面,把数据做厚,通过构建用户立方体、产品立方体、财务立方体,实现离散数据到价值数据。通过提升业务数字化和数据业务化能力,打造微应用模型矩阵,为智能风控、精准运营、企业管理全方位赋能。并实时打通用户信息,形成高价值的标签体系,为用户运营、智能营销提供有力支撑。 强化数据治理和数据安全。坚持数据驱动业务,成立数据治理委员会,设立大数据部作为独立部门,向全行供给数据能力并进行统一的数据治理。重点围绕系统安全、应用安全和数据安全,在业务和技术两个层面形成安全标准体系,通过采用合规准入、隐私保护、数据防护和科技安全等一系列举措保护数据安全。 做“智”,坚持智能化服务 打造敏捷高效的组织架构。在敏捷组织方面,百信银行搭建了 “小前台—大中台—共享资源”的共生型组织,按照敏捷感知和快速响应的原则,强化中台部门对前台业务部门的赋能。建立了“科技双线制”组织架构,中后台IT部门聚焦公共能力建设,前台事业部自有IT团队灵活响应业务需求。 建立科技敏捷研发体系。通过构建稳定完备的微服务技术体系、敏捷高效的开发运维研发体系,形成对前端产品高效复用、快速迭代的支撑。实现100%系统纳入DevOps体系管控,建立全流程自动化的研发流水线,第三方合作接入从2天缩短到2小时。 不断提升智能服务能力。在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等领域持续发力,智能服务能力持续提升,并以科技敏捷带动业务创新。截至2020年12月底,在智能营销方面,主要场景断点召回率达到20%,获客成本不到1元;智能催收催回率从40%优化至51%,主要指标同业领先;客服机器人关键场景主动感知、主动客服,从感知到处置实现10s内完成。 此外,百信银行作为监管创新的产物,也是中国银行业数字化转型发展的试验田。2020年,随着招商银行、邮储银行的直销银行子公司陆续获批,百信银行成功引入加拿大养老基金作为新的战略投资者,意味着百信模式得到市场和监管部门的高度认可,是具备可复制性的。 (作者为百信银行首席战略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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