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当各国央行和其他方面考虑CBDC及其潜在设计时，评估这种新的支付机制的好处至关重要。尽管CBDC不可能同时完全复制现金和RTGS的所有特征，但在某些情况下，它有潜力改进现有两种支付模式，甚至可能成为一种更具革命性的发展。
正文
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的概念激发了许多人的想象力，他们设想一种新的支付方式，给支付带来革命性的变化。随着关于CBDC的讨论不断深入，目前，重要的是考虑这种潜在的支付机制如何与各国央行提供的现有支付机制进行比较。更简单地说，CBDC作为支付手段的潜在好处是什么?
提供中央银行支付服务
当前，各国央行提供多种支付机制，以促进贸易和商业发展，这些机制对于经济的平稳运行是必不可少的。纸币是央行货币中最明显的形式，因为公众可以广泛获得纸币。联邦储备券是美国的官方货币，截至2020年3月31日，流通中的联邦储备券大约有1.8万亿美元。
银行存款是央行货币的另一种形式。符合条件的金融机构可以在中央银行存款。截至2020年3月31日，美联储有大约2.5万亿美元的商业银行存款。金融机构能够通过中央银行提供的支付服务将这些资金从一个机构转移到另一个机构。美联储提供多项支付服务以促进批发和零售支付。这些服务包括核对处理服务；FedACH®自动票据交换所服务；Fedwire®基金和全国结算服务。2019年8月，美联储宣布将开发FedNowsm服务，这是一种新的银行间24x7x365实时全额支付(RTGS)服务。
央行数字货币的潜力
中央银行研究分布式账本技术(DLT)和CBDC超过十年，在过去几年里，兴趣明显提高，部分原因是某些司法管辖区现金使用加速下降，技术的进一步发展解决了一些早期实施DLT的限制。新冠肺炎疫情还促使各国央行进一步考虑提高支付系统的总体安全性和效率。此外，CBDC的支持者强调了它在实现许多其他政策目标方面的潜力。例如，CBDC已被推广为降低交易费用、促进金融普惠、便利跨境支付、鼓励以新服务和新功能为特征的创新、改善货币政策执行、减少金融犯罪以及提高数字交易隐私的一种方式。CBDC能够提供这些好处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的设计。
比较各种支付机制的框架
在当代支付系统背景下，可以考虑CBDC与现金、RTGS以及增强的RTGS (即RTGS+)相比，存在哪些优势。在本文的比较中，支付机制按照七个角度进行衡量：可访问性、匿名性、无记名性、独立性、运营效率、可编程性和服务可用性。
可访问性。支付中的“可访问性”是指一种支付机制的可用性。一般来说，每个人都可以获得现金，而RTGS系统通常只有合格的金融机构才能使用。已经普及的RTGS系统仍然局限于那些有银行账户的用户(高达93.5%的美国家庭)。剩下的6.5%，也就是大约840万美国家庭没有银行账户，因此不能使用RTGS。
匿名性。消费者通常希望可以选择进行匿名的私下交易。现金允许消费者在现实世界中匿名交易。大多数电子支付系统，包括RTGS，不允许匿名，因为这些支付服务的提供者必须遵守规则和规定，包括AML（反洗钱）、BSA（银行保密）、KYC（了解你的客户）和电子记录保存要求。CBDC几乎肯定也需要遵守这些规定，这使得CBDC不太可能提供与现金同等程度的匿名性。
无记名性。不记名票据的特殊性在于无论持票人是谁，都可以直接向出票人提出要求。现金，有时支票都是不记名工具。纯数字支付机制，如RTGS系统，依赖于由第三方维护的会计记录，不被认为是无记名工具。可以将CBDC设计为无记名工具，在功能上等同于现金或背书支票。
独立性。从最终用户的角度来看，独立性是指使用支付机制所需的中介程度。现金具有高度的独立性，因为纸币的交换需要双方进行实物交换。然而，电子转账需要一定程度的中介。电子系统要求最终用户使用物理设备，如芯片嵌入卡或智能手机。RTGS系统还需要通过金融机构来访问网络。作为一种数字支付系统，CBDC需要某种形式的中介。
运营效率。运营效率是支付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的分析考虑了效率的两个方面：中央银行成本和其他社会成本。2019年，美联储与现金有关的预算约为9.6亿美元。相比之下，美联储FedACH®服务的2020年预算总费用约为1.55亿美元，而Fedwire®基金服务的预算总费用为1.4亿美元。一般来说，央行提供电子支付服务的成本约占现金运营成本的15%。CBDC的运营成本结构可能更类似于电子系统的运营成本结构。
然而，CBDC的运营成本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设计。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使用涉及私营部门的权力下放安排来处理交易，这些费用可能比自动票据交换所、即时支付系统或大额支付系统的费用要低。另外一些做法的成本可能比现有的电子系统高得多。如果中央银行直接为所有家庭和企业提供服务，那么这样做的成本将是巨大的。
任何成本分析都需要包括不易量化的社会成本。CBDC的社会成本，包括与银行、服务提供商、商家和消费者相关的成本，完全是未知的。
可编程性。可编程性是数字货币的一个潜在特征。将可编程性(如智能合约)设计为核心平台一部分的CBDC可以支持某些操作的自动化执行，如支付利息。这些契约根据平台的软件协议执行任意数量的操作，并可能被设计成对自动代码执行有一定的限制，例如基于时间的支付限制。虽然当前的RTGS系统在其平台中没有与某些DLT相同级别的可编程性，但是RTGS系统可以通过应用程序编程接口(API)实现类似的结果。
服务可用性。从终端用户的角度来看，支付机制将每天24小时、每周7天、一年365天运行。从历史上看，只有现金有这个功能，而电子支付系统有一定的运行时间。可持续有效操作的快速支付的出现，消除了曾经存在于现金支付和电子支付之间的“服务可用性”差距。CBDC也可能被设计为具有24x7x365可用性。如果CBDC具备离线功能，该系统可能接近于现金的“服务可用性”，但离线CBDC仍然需要物理设备来完成。
各种支付方式比较
图1提供了CBDC、现金、RTGS和RTGS+比较图形化描述。雷达图上的点代表每种支付机制在特定类别中的潜在最大值；这些分数只是相对的定性比较。在此评估中，CBDC在可编程性方面得分高于现金和RTGS，因为智能合约可以构建到CBDC平台中；在潜在运营效率方面得分高于现金和RTGS；它在匿名性和独立性方面得分低于现金；在服务可用性和可访问性方面，得分接近RTGS和现金。
CBDC的设计涉及改变图1形状的权衡。一个CBDC大致可以按照三个原型设计：(1)现金等价物；(2)构建在新平台上的基于账户的CBDC；(3)混合CBDC。现金等价物是指CBDC被设计为具有离线能力的无记名工具。基于账户的CBDC相当于向公众提供直接访问央行账户的渠道。混合CBDC是通过第三方分发的CBDC——类似于当今支付系统中的中间结构。
等价于现金的CBDC
如果设计得当，CBDC可以作为潜在的现金等价物。如图2所示，此种CBDC不能与现金完全匹配的类别是匿名性和独立性。AML、BSA和KYC要求可能适用于CBDC安排。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有人担心，有些公司可能希望用等价现金的CBDC来规避这些要求。此外，由于CBDC涉及数字信息的传输，因此CBDC将在某处保留电子记录。考虑到具有离线功能去中心化系统的操作复杂性，等价于现金的CBDC操作成本可能比RTGS系统更高，但它可能比现金操作成本低。等价现金的CBDC 可能具有与允许外部API的RTGS系统相同级别的可编程性。
基于账户的CBDC
在许多情况下，基于账户的CBDC相当于央行直接向公众提供账户。相对于RTGS系统，CBDC可以支持更大的电子交易匿名性(考虑到结算过程中可能受到AML/BSA要求的中间商更少)。如果构建在一个新的平台上，CBDC可以通过智能合约扩展可编程性，并且根据设计，对于中央银行来说，它比现金或RTGS系统更具成本效益。如图3所示，就匿名性、无记名性或独立性而言，基于账户的CBDC可能不是良好的现金等价物。
混合CBDC
CBDC还可以设计成一种分层结构，由中央银行发行CBDC，中介机构处理支付。图4显示了该模式的潜在好处。混合CBDC相对于RTGS系统的关键优势是CBDC的潜在可编程性，这种CBDC可以支持智能合约，而RTGS系统将被限制为API可编程性。在其他方面，混合CBDC将与RTGS+系统相当，如果维护账本的部分工作和成本转移到参与者身上，这将对中央银行很有用，因为该模式将由中介机构负责实现交易。
结论
当各国央行和其他方面考虑CBDC及其潜在设计时，评估这种新的支付机制的好处至关重要。尽管CBDC不可能同时完全复制现金和RTGS的所有特征，但在某些情况下，它有潜力改进现有两种支付模式。然而，各国央行将需要决定CBDC应该改进哪些特性，并选择最能实现这些目标的模式。这些选择决定了CBDC作为一种支付手段的价值，并可能决定CBDC仅仅是对现有支付机制的一种增强，还是一种更具革命性的发展。
（作者单位为中国人民银行沈阳分行。本文编译自美联储网站，原文链接：https://www.federalreserve.gov/econres/notes/feds-notes/comparing-means-of-payment-what-role-for-a-central-bank-digital-currency-2020081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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