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在当前阶段，我国应逐步加快汇率市场化进程，例如，可通过“弹性浮动+宏观审慎”的汇率形成机制，使得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更加稳定。
正文
2008年9月以来，为积极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保持我国经济贸易平稳发展，国务院做出了一系列关于加快推进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战略部署。2009年4月8日，国务院决定在上海市和广东省的广州、深圳、珠海和东莞先行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至2011年8月23日，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商务部、海关总署、国家税务总局和银监会联合发布《关于扩大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地区的通知》，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正式在全国所有地区均可实行。同时，在香港离岸人民币市场、双边本币互换协议、“一带一路”、自由贸易区战略等一系列政策的助推下，人民币国际化指数从 0.02 攀升至 3.21。从2010年办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 5063.4 亿元，发展到2019 年跨境人民币收付金额19.7 万亿元。可以看出，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在不断地进步，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在不断地推进。
当前全球经济在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美股熔断、负利率趋势、美元的量化宽松政策以及欧元区GDP创20多年来最大跌幅。在全球经济都广受波动的环境下，推行跨境人民币结算可以躲避美元等国际货币汇率波动。同时，我国对疫情的高效防控，使得我国的产业经济开始快速恢复，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可以为周边国家和地区经贸提供更好的贸易条件，规避了汇率风险，也保障我国对外贸易的稳定增长。由此可见，人民币结算体系必须大力稳步推进。笔者通过对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现状、目前面临的问题进行分析，并对完善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提出了建议。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发展特点
业务增速从高速转为有质量的中高速
从2009年到2015年，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发生额一直处在高速增长阶段，因为此阶段正是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从部分地区试点到全国范围内都可以进行的阶段。并且，该阶段各种利于人民币国际化的相关政策不断出台，以及中国人民银行对外签订的一系列双边本币互换协议，这些都推动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的发展。2016年人民币纳入贴别提款权篮子（SDR），但2016年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发生额为5.23万亿元，较2015年下降了2万亿元，这是自2009年以来首次下降。2016年的首次下降主要受两方面影响。一方面，受国际形势影响。这一年，国际贸易持续低迷，据OECD（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统计，2016年前三季度，二十国集团经过季节调整后的货物出口环比增速分别为-1.9%、1.6%和-0.1%;进口增速分别为-2.7%、1.9%和0.6%。进入第四季度，主要经济体货物进出口形势未见明显改善。同时，英国脱欧、美联储加息等不确定因素也一度影响汇率出现较大幅度波动；另一方面，国家内部政策调整影响。2016年5月，在全国范围内实施全口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同时，中国经济呈现新常态，从上一阶段的高速发展阶段调整到中高速发展。尽管在2017年，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发生额仍有所下降，但基础设施不断完善，截至 2018年，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网络已经基本覆盖全球。2019年，证券投资业务大幅增长，成为推动人民币跨境使用增长的主要力量，同时人民币跨境使用政策不断优化，人民币清算行体系持续拓展，CIPS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成为人民币跨境结算的主渠道。
结算业务结构不平衡
跨境贸易人民结算中，大部分的业务来自货物贸易发生额。相较之下，服务贸易及其他经常项目类无论是增速还是发生额都远不及货物贸易。由此可以看出，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结构并不平衡，应大力推广我国的服务贸易及其他经常项目。
结算业务占进出口贸易总额过低
虽然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基本保持增速，并且相较2009年，无论是质还是量都实现了飞跃。但与我国的进出口贸易额相比，可以进步的空间还有很大。
存在的问题
人民币结算与我国贸易体量不匹配
自2001年以来，我国货物贸易增长了近10倍，发展至今，国际外汇市场上每天使用人民币交易约2800亿美元。但涉及美元的交易，每天超过5.8万亿美元。从全球贸易融资市场的角度来看，2020年7月，人民币的市场份额占1.84%，位居第四。与2018年7月相比，人民币市场份额上升了0.19%。但与美元86.33%的市场份额相比，情况并不乐观。虽然我国目前是世界第一大贸易国，但由数据可见，人民币占全球货物贸易市场份额并不高。持续较高的进出口贸易量，并没有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发展。
人民币在全球地位无显著提高
从全球支付货币角度，2020年7月，人民币市场份额约占1.86%，位居第五。与2018年7月相比，市场份额下降了0.18%。与2020年6月相比，在全球所有支付货币的价值都增长了0.08%，人民币支付的价值增长了6.10%。从2017年到2020年，人民币在全球支付货币市场份额一直在1.46%～2.22%之间。虽较为稳定，但无显著提高。人民币的不可自由兑换、汇率不稳定等问题，使得人民币在国际认可度低，进而阻碍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发展。
人民币并没有真正地“走出去”
从使用人民币结算的经济体来看，2020年7月，按照人民币结算金额量前五名分别是中国香港、英国、新加坡、美国、韩国，占比分别为74.49%、6.5%、3.34%、2.84%、2.36%。自2017年来，使用人民币结算的经济体主要为香港，其他经济体份额占比并没有明显变化。
跨境人民币结算规模并不稳定
目前很多企业虽然在贸易中使用人民币结算，但仍然使用外币（主要是美元）计价，因此贸易企业没有办法完全规避汇率风险。目前我国的企业并没有很强的国际竞争力，无法强制使用人民币计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2016年由于人民币汇率不断贬值，跨境贸易规模也相对发生了骤降。
对策与建议
加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合作
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跨境贸易具有较大的使用人民币结算的发展潜力。2019年，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办理人民币跨境收付金额超过 2.73 万亿元，同比增长32%，其中货物贸易收付金额7325亿元，同比增长19%；直接投资收付金额2524亿元，同比增长12.5%。随着中国与周边国家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贸往来的不断深化，我国与周边国家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已形成相互依存的发展格局，人民币与周边国家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本币结算面临新机遇。依托“一带一路”布局建立以中国为核心的国际分工体系，这对人民币国际化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
推进我国汇率市场化
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过少和有波动，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人民币汇率不稳定。可以说，汇率市场化是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发展的前提，同时汇率市场化可以消除套汇现象。在当前阶段，我国应逐步加快汇率市场化进程，例如，可通过“弹性浮动+宏观审慎”的汇率形成机制，使得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更加稳定。
提升我国进出口企业国际竞争力
我国企业要在全球价值链分工当中逐步提升地位，转变在分工中处在极低端的状态。当我国企业具有较高的产业竞争力，处在产业分工的上游时，可以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和决定权。此时企业可以决定通过人民币计价并结算，企业规避汇率风险的同时也使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得到了更好的发展。企业也可以通过海外并购的方式来提升在国际的地位，海外并购让更多的市场了解中国企业，提升人民币认可度，使人民币成为国际支付和跨境贸易结算的国际常态货币。
（作者单位为中国人民银行松原市中心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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