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双宁 日期:2015-05-22 10:44:53
雷曼活该破产。雷曼以创新之名,行敛财之实,这样的机构岂能不破产?雷曼活该破产。
▲唐双宁 中国光大(集团)总公司董事长
一年前,雷曼破产。雷曼破产,标志着美国次贷危机演变成全球金融危机和全球经济危机,标志着新世纪以来出现的全球经济高增长局面戛然而止,标志着全球经济衰退不期而至。
雷曼曾经是金融创新的“出头鸟”(当然有比雷曼更激进的)。在收益率较低的市场环境中,雷曼不断推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衍生工具,将自身的杠杆比率放大至25-30倍,表面上为股东创造了高回报,实际上埋下了漫山遍野的金融地雷。雷曼以创新之名,行敛财之实,这样的机构岂能不破产?雷曼活该破产。
雷曼破产虽属咎由自取,但对此也颇有微词。“阴谋论者”指雷曼宣布破产前后几小时,受到欧洲基金的狙击,其破产是人为设计;“权贵经济论者”指舍雷曼是为保高盛,是假政府之手为高盛消灭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并迂回AIG向高盛输送利益;“自由市场论者”指何止雷曼,“两房”、AIG及其他类似机构也应该被市场驱逐……
雷曼破产的代价包括“精神代价”和“物质代价”。雷曼破产的“精神代价”,是全球范围内的信心危机——对一种商业模式甚至经济制度的幻灭,并由此导致“物质代价”——美国政府7870亿美元的救助资金(且还不算完);若加上其他国家的救市成本,雷曼破产引起的累积物质代价堪称“天价”(预计不低于十万亿美元,且也还不算完)。
虽然今年今日我们当一把事后诸葛亮,计算出雷曼破产成本是其不破产成本的上百倍,但雷曼当年不能不破产。否则,明着说,保尔森无以惩戒道德风险,无以维护市场经济的铁律;暗着说,保尔森无以逼迫国会出手救市,无以捞取民众选票(最后捞没捞到是另一回事),无颜见“江东父老”(高盛同胞)。
道德风险与金融海啸孰轻孰重?且按保尔森明着说的理由——惩戒道德风险,惩戒是惩戒了,但保尔森可能没有料到的是此后的金融海啸;当然也可能料到了或料到一些,但已“无可奈何花落去”。但一年后人们却要问,当时的道德风险和后来的金融海啸孰轻孰重?还有没有既防止金融海啸又惩戒道德风险的办法?全世界几十亿人,不会都像保尔森这样无能吧?世界之大,布什怎么就认识保尔森?
不必谴责保尔森。雷曼破产引发金融海啸,但人们不必也不应谴责保尔森。且不说上学要交学费,就是揪出麦道夫,揪出如此这般多的有毒资产,也值。否则,再拖延几年,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毒资产势必产生“雪球”效应,那时再谈救市,岂止万亿、十万亿了得?不是说全球衍生产品达600多万亿美元吗?因此,人们不但不应谴责保尔森,好像还应给他记上一功?
保尔森为什么如此无能?惩戒道德风险的代价是金融海啸,如同泼洗澡水泼出去了孩子。那么,保尔森为何如此无能?今天人们再深入分析,发现除了前面所述个人操守、水平低下等原因外,还有一条就是民众不答应、媒体不答应。民众为什么不答应?眼界限制,民众只能看到雷曼的小账,图一时之喧泄,看不到全球的大账(事后会看到的。当年越战、伊拉克战争,开始民众不都是支持吗?后来不都是反对吗?);媒体为什么不答应?利益使然(或曰新闻价值使然)。民众不答应,布什、保尔森为什么不做工作?没那个水平(自己都没看出来怎么做工作?)。媒体不答应,布什、保尔森为什么不挺住?挺不住。因为他们是政客而不是政治家。政客,就是以“客”之身从政,只会考虑“客”的利益,不会考虑全局,不会考虑长远。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就是美国的制度也决定了布什、保尔森“无能”。这就需要考量一下美国的制度。
美国是否需要政治体制改革?丘吉尔有一句名言:民主是个不好的制度,但是,目前还没有发现比它更好的制度,所以我们不得不用它。作为一位90多岁高龄的政治家,带着没有发现“更好的制度”的遗憾撒手人寰,看来是很值得人们的同情的。客观地说,当年华盛顿、杰弗逊等为美国所设计的这套制度,还是大体符合美国国情的,否则,也就没有美国的今天。但任何事情都是钱币的两面,美国制度的另一面缺陷,也是需要弥补的。在中国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后,金融危机迫使美国不得不尝试了一下“资本主义的计划经济”;在中国按照民主的取向探寻政治体制改革之路的同时,美国是否需要按照“集中”的取向也探寻一下政治体制改革之路呢?我们创造了一个“民主集中制”(当然还在不断完善),美国是否也需要借鉴一下“民主集中制”呢(当然“知识产权”问题可以另计)?否则,我很替美国的朋友担心。去年我在新浪网的一个论坛上曾讲到,美建国200多年来“太顺”:13州扩大到50个州;地理位置、资源条件优越;从两次世界大战中受益;二战后主导第三次产业革命(以资讯业为主);苏联解体冷战结束,国力大增成为单边霸主等等。太顺就容易忘乎所以,所以它战后发动了数次局部战争(朝、越、二次伊拉克、科索沃、阿富汗等)。但是有作用力就有反作用力,30年代的危机、朝越战、60年代80年代的危机乃至9.11、拉美后院起火等,实际都是一种反作用力的调整,这次金融危机又何尝不是如此?世界上任何事物发展到一定程度都要向相反的方向转化,如果美国不从雷曼破产中吸取教训,不从自己的体制上找找原因,全球金融危机就有可能成为美国“向相反的方向转化”的拐点。当然,我们不会像美国朋友那样粗暴地干涉别人,我们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善意地提醒一下美国朋友。“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信不信由你……
当代金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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